關于碳達峰碳中和,國內的研究已有很多;就我而言,再寫什么都覺得難以拿出手,仔細想想還有很多的東西還沒有寫,或者說還可以寫。
一、統一認識
這個問題之所以放在最前面,是因為國內各領域、各方面對碳達峰碳中和的認識并沒有完全統一起來。自2020年9月我國宣布雙碳目標以后,做報告、寫文章的大咖,發表了不少關于國內存在認識誤區的說法,但是我并沒有聽到一線技術人員或基層管理人員的多少聲音。換句話說,哪些誤區是事實存在的“真實”誤區,哪些是講演人臆想的誤區,有時還真的說不清楚,這就需要我們甄別哪些是“真問題”,哪些是“臆想”的問題。唯如此,才能真正將碳達峰碳中和的認識統一到黨中央國務院確立的正確方向上來。
二、重點領域(縱向的與橫向的)
這是相對于認識而言的實踐問題。如果說認識很重要,因為理念是先導;那么重點領域與重點任務是每個行業、每個行動者都應當知道的,只有知道了干什么,才能通過實踐實現既定目標。國家已經出臺了1+N頂層設計,指明了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的時間表、路線圖,對具體行業或領域而言,還要制定更為細分的施工圖,畢竟360行各有各的門道、各有各的訣竅。從國家層面看,節能減排、循環經濟(包括碳循環經濟)是橫向的,滲透性的,是跨行業的,也就是與每個行業或領域都相關的;而工業(包含建筑和交通運輸)、農業、服務業等的路線圖和施工圖也是各不相同的,就工業而言還可以分為38個大行業,每個行業的原料、生產工藝、產品也不同,因而不能采用一樣的技術路線。嚴格地說,并不是每個行業或領域都要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的,因為這是一個全國統籌、綜合平衡的問題。
三、健全法規制度(含標準)
社會行為都是制度安排的結果,好的制度可以使壞人變好;而不好的制度可以使好人變壞,記得在什么地方看過類似的話,想來不會錯到那里。因此,制度對于我國碳達峰碳中和目標的實現十分重要。這里的制度是廣義的,包括法律法規、規定等硬性制度,習慣、民俗等軟的制度。哪些是可以促進我國碳達峰碳中和的制度安排,是需要認真研究的。從碳達峰碳中和納入生態文明建設整體框架和經濟社會發展全局的角度看,首先是立法,其次才是在法規中確立責任、管理等方面的制度。
四、完善經濟政策
政策的本質是調整利益關系,經濟政策的范疇要小于政策的范疇。經濟政策大致包括價格政策、稅收政策、投資政策、貿易政策、金融政策等,更大范疇的產業政策、地區政策和進出口政策等,本身就是綜合性的政策。歸根到底,經濟政策出臺的目的,是要激勵碳達峰碳中和利益相關者改變傳統行為,并朝著有利于碳達峰碳中和的方向發展或轉變;而政策工具大致有補貼、稅收優惠、投融資等等。
五、創新驅動(四個創新)
碳達峰碳中和的關鍵在于技術創新。事實上,創新的范疇更廣,包括理論創新、技術創新、制度創新、方法創新等等。創新,在鄧小平提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之后,全社會都在強調,但人們對傳統的、習慣的做法和事情,往往抱有“依依不舍”的情結,諸如《人世間》電視劇中周秉昆說的那樣:大家伙在“光字片”生活幾十年了,即使搬到新的地方比現在的好,也要一個適應的過程。本人碰到的類似例子很多,有了好的技術,推廣應用起來是很難的,不是這個不符合現行規定,就是那個不符合現行條例?傊鐣嫌幸幌盗械恼系K需要創新者去改變,因而出現“創新是找死”的說法。如果不改變這種情景,我國的創新是難以大踏步前進的。
六、利用市場機制(碳交易)
相對于政府配置資源,對于競爭性產品或服務而言,市場配置資源的結果,有更大的競爭力,有更大的生命力。因此,我國的政府文件強調,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決定性作用和政府作用。這一說法的核心是,在“市場失靈”的地方要發揮政府的調控和干預作用,同樣在政府干預過度的領域要發揮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就碳達峰碳中和而言,國內專家講得最多的是碳市場,事實上碳市場只是市場機制的很小“一塊”。評價一個國家或地區是市場經濟或者不是市場經濟的標準是什么?是生產要素的價格由市場決定還是由政府定價。從這一點上說,公共領域、公共服務、公共工程,相關價格還不能完全交給市場,這也是我國強調充分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決定性作用和政府作用的原因。
七、率先達峰試點示范
這一點,在2020年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已經提出,此后社會上曾經出現一股紛紛表態要率先達峰的“小高潮”;7月30日中央政治局會議對此進行了校正,要求統籌有序做好碳達峰碳中和工作,堅持全國一盤棋,糾正運動式“減碳”,先立后破,堅決遏制“兩高”項目盲目發展。在2021年10月國務院出臺的《2030年前碳達峰行動方案》中,專門有一部分涉及先行先試、率先達峰問題,也就是說,要求各地準確把握發展定位,結合經濟社會發展實際和資源環境稟賦,堅持分類施策、因地制宜、上下聯動,梯次有序推進碳達峰。就試點而言,行動方案也有明確規定,國家將選擇100個具有典型代表性的城市和園區開展碳達峰試點建設,在政策、資金、技術等方面對試點城市和園區給予支持,加快實現綠色低碳轉型,為全國提供可操作、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做法。
八、人才
碳達峰碳中和對我國而言,還是一件新生事物,還有很多的企業還不知道怎么做,還有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做。這時候,人才就顯得十分重要。與此相關,國內與雙碳有關的培訓風起云涌。問題在于,是不是每個培訓者就已經掌握了相關知識,就充分熟悉了國家的大政方針,也難以一概而論。因此,在行動方案中專門提出人才問題,要求創新人才培養模式,鼓勵高等學校加快新能源、儲能、氫能、碳減排、碳匯、碳排放權交易等領域的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建設一批綠色低碳領域未來技術學院、現代產業學院和示范性能源學院。深化產教融合,鼓勵校企聯合開展產學合作協同育人項目,組建碳達峰碳中和產教融合發展聯盟,建設一批國家儲能技術產教融合創新平臺。
九、公眾參與
2021年3月15日的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九次會議提出,碳達峰碳中和是一場經濟社會的系統性變革,從行為主體看,覆蓋所有人員。因此,公眾參與不可或缺!缎袆臃桨浮芬笤鰪娙窆澕s意識、環保意識,倡導簡約適度、綠色低碳、文明健康的生活方式,把綠色發展理念轉化為全體人民的自覺行動。堅決遏制奢侈浪費和不合理消費,著力破除奢靡鋪張的歪風陋習,堅決制止餐飲浪費行為。在全社會倡導節約用能,開展綠色低碳社會行動示范創建,深入推進綠色生活創建行動,評選宣傳一批優秀示范典型,營造綠色低碳生活新風尚。大力發展綠色消費,推廣綠色低碳產品,完善綠色產品認證與標識制度。提升綠色產品在政府采購中的比例。
十、國際合作
碳達峰碳中和是全球性的事務,必然要加強國際合作與交流。一是深度參與全球氣候治理。大力宣傳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分享中國生態文明、綠色發展理念與實踐經驗,為建設清潔美麗世界貢獻中國智慧、中國方案、中國力量,共同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二是開展綠色經貿、技術與金融合作。優化貿易結構,大力發展高質量、高技術、高附加值綠色產品貿易。加強綠色標準國際合作,推動落實合格評定合作和互認機制,做好綠色貿易規則與進出口政策的銜接。三是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弘揚開放、綠色、廉潔理念,加強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綠色基建、綠色能源、綠色金融等領域合作,提高境外項目環境可持續性,打造綠色、包容的“一帶一路”能源合作伙伴關系,擴大新能源技術和產品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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